我們在教育圈的人會說，導師的作風，決定一個班的風格。
在家裡也一樣，父母的性格，決定了親子互動的模式。
過去在帶班時，做為一位嚴明的導師，講求規矩與效率。
後來有了孩子，職場上的快速，成了急切的要求，慢慢的，變成了大女兒水果姐對可樂果妹說的話：「妳不知道我們的媽媽什麼都有，就是沒有耐心嗎？」
第一次聽到時，哭笑不得，但完全不能否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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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聽到一則故事，是一個很好的提醒。
美霞老師的兒子維澤大三時，在某次年夜飯上問媽媽是不是該幫助窮人什麼的；媽媽不疑有他說是呀，語音未落，年輕人急忙宣布大年初五要跟指導教授去泰緬邊境幫助可憐的人。
時光過去多年，老師此刻才知道兒子那一趟遠行回台後，竟把零用錢跟家教費都攢起來，買了5套顏色各20件球衣，背後印上「臺灣」，幫助那邊的難民成立足球隊。
用一顆球，為一無所有的貧困孩子，構築可在風裡奔跑的夢想。
但在當下的母親，怎麼知道呢？只看到兒子零用錢老見底，臭罵一頓後，留下不懂事亂花錢的印象。
為人守護夢想，即使只是因著踢球而來的笑容，仍然是一件偉大的事。孩子默默在實踐人性的美善，但是，做為家長，卻因為急切，而產生責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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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兩個孩子的養育上，我看到了自己的不足。
我是一個急著看見規矩、急著看見效果，急著教養如同工作的媽媽，因為「效率」跟「立竿見影」，是基本標準。水果姐，逆來順受，照單全收。但是，好多同事告訴我，這孩子承受的框架太多了。
可樂果妹，跟姊姊完全不一樣。飛揚奔放貼心，但卻壓根不理會媽媽的規矩跟預設。她會默默用一種可愛的模樣，挑戰媽媽的急躁；這種自在，完全迥異姊姊的拘謹，常讓我感到沒輒。
之前還在學校時，下班時間比較正常，晚上常有時間當「非常用心」的媽媽，用心管教與要求，然候用心檢核「進度」，像是班級導師似的，掌控水果姐的娛樂跟學習，力求分毫不差。
只不過，親子衝突也蠻多的，因為急躁的背後，就是短缺的耐心。有時不忍直視自己，其實是個非常挑剔的媽媽。
這讓我想起了婚前，雙果爸爸跟我約定好，以後我管教累了，他就負責帶孩子去吃冰安慰她們。想來不禁莞爾，這叫先見之明。
到了可樂果妹，媽媽進到教育局處，每天回家都累到不想再說話，加上妹妹沒有姊姊這麼「配合」，媽媽也懶得堅持（周旋？），隨她去吧，反而看她好可愛，她也好愛媽媽每天都忙著討抱討親親。
現在回頭看，是親子關係重要，還是那個五歲背完九九乘法、七歲開始短文寫作重要？是孩子很愛妳不怕妳重要，還是照妳進度啃完知識但可能對學習失去胃口重要？
因為教育處忙碌的生活，也因為妹妹的對照，漸漸放下對姊姊的急促。真正有價值的是，能愛自己、能愛他人、願對學習有興趣、也保持看待世界的好奇心，是健康之外，父母的初衷。
現在每天睡前，水果姐都會過來跟我抱抱，外加親一個，感到很窩心。
規矩與學業，是水到渠成的事；人生沒什麼事，會比彼此相愛、珍惜，來得更重要了。
ps.這照片是2016年，姊妹們在日本北九州「由布院之森」號上面，相視微笑的照片。
